47岁的狄更斯在首版《双城记》的开篇第一句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一百四十七年后,38岁的财经作家吴晓波在从华盛顿返回上海的飞机上写下了:“当这个时代到来的时候,锐不可当。万物肆意生长,尘埃与曙光升腾,江河汇聚成川,无名山丘崛起为峰,天地一时,无比开阔。”
在这激荡三十年中,房地产业逐步成为了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之一,并在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取代,即使是多轮的政策调控,到最后似乎也只会迎来“市场报复性反弹”,直到“存量时代”的来临,各大城市开始出现明显分化。于是,越来越多的房企打起了“城市运营”的主意,或许用不了多久,“开发商”这个词会被无情地扔进历史的故纸堆。
从逻辑上看,在买地、造楼、卖楼之后,被造起来的项目并不会凭空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还是会落到如何发挥这些已造项目的最大价值上,毕竟总不能全部再推倒重来。然而,事实上,对增量的销售与对存量的运营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摆脱的闭环,这一无形的闭环犹如数学符号∞或是梅比斯环一般,一旦进入便无法停止。
万丈高楼平地起
当越来越多的开发商向运营商转移的时候,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目前市场上那些知名而成功的“运营商”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并非具有开发商背景,或者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做的就一直都是弥补开发商短缺的事情。
凯信亚洲董事长黎芸桦表示:“这20年来,我们一直在做高端的租赁,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代理商,或者说甚至就是一个中介,然后一些开发商找到了我们,他们说:你们现在有那么多国外的高端客户,那么我们的房子有没有办法造出来之后可以做到让这些老外直接搬进来?于是我们就开始成为一个类似业主代表的存在,告诉开发商这个楼要怎么造,然后开始一点点地变成了一种运营模式,接着从2010年开始我们就没有停过,因为不断会有开发商来找我们,希望把我们的模式往前推,我们的业务范围就这样越来越广。”
对于以往开发商而言,“造楼”“卖楼”是最省心的,即使有些需要持有运营的部分,直接打包给专门的运营商就可以了,他们更关心这个项目最终出售的价格。与其花费时间精力运营一个项目,以长期的方式收回成本并获取利润,不如直接倒手赚得更多更快。
城市运营的实体经济困境
对于刚过去的二三十年来说,这个逻辑一点都没有错,房价每一年都在涨,买卖是最便捷实际的赚钱手段。然而在地价不断地提升,盈利不断被摊薄和成本硬约束下“造楼”“卖楼”这条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了,于是花时间精力运营一个项目,然后获取利润也变得无可厚非。
然而,城市运营在未来真的是一片蓝海吗?从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无论是住宅、商业还是办公楼都面临着过高的物业价格造成过高的租售比的困境。城市运营在通常情况下,更重要的是商办的入驻率,毕竟如果住宅的租赁和服务是刚性需求,那么商业和办公的空间租赁就更加充满随机性。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商业地产的入驻率与零售业关系密切,办公楼的入驻率则与中小企业发展脱不了干系。
过去的二三十年中,房地产业逐步成为了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之一,随着房地产业的飞速发展,自1978年起步并于1992年成功建立的投资+出口推动的经济高速增长模型轰然倒塌。随着2003年房地产步入高速通道起房地产就开始取代了实体经济,并受到全国的追捧。
从2003年开始,房地产开发投资额逐年增加,全中国的资金都开始涌向房地产,与此同时央行开足马力印发货币,大量货币再转到房地产行业,房地产行业继续红火,当资源涌向房地产领域,赚钱效应很快蔓延,炒房热度高烧不退,辛辛苦苦做实业一辈子赚的钱都没有炒房一年赚的多,这种信号一旦蔓延,一些从事制造业、服务业的企业家纷纷把钱转移到了炒房炒地皮,浮躁和泡沫让人放弃了在实体经济领域的研究、创新。
可以说,过去二三十年房地产市场的繁华在一定程度上是踩踏着实体经济前进的。同时,人民币在国际市场却在升值,出口优势下降,大量制造企业步履维艰,一正一反,钱和人才都快速流向了房地产业。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站在房地产业最上端的开发商们又重新开始回头捡起城市运营业务,只是这个时候,商办市场的空置率高得吓人,在电商的绞杀下,使得原本就在房地产挤压下萎靡的零售业雪上加霜,随着前几年P2P风险事件的爆发,众多互联网金融公司大举撤离办公写字楼,这又使得写字楼市场青黄不接。
这不由让人提出一个疑问,没有公司、企业、商铺的入驻,改造和运营再完美的物业是否也只是另一个精致的空壳而已?
2016年是尴尬的一年,房地产市场一个接一个政策袭来,开发商们在这些政策下无论自愿与否都得加入城市运营这一行业,他们花样百出、各显神通,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未来城市运营是一个很大的市场,甚至可以在众人的描述中看到未来美好的前景。
只是在2017年的伊始,回归一下冷静和理性,问一问未来的城市运营商们,在“双创”的风口之后你们的办公物业租给谁?在“海淘”“全球购”无限便捷的时代中,你们的商业地产谁来租?